他本是毛泽东嫡系,却在长征中途倒向张国焘,这背后隐藏着什么
发布日期:2025-11-24 13:30 点击次数:181
01
1935年4月2日,夜色如墨,贵州西部的乌江北岸,沙土镇渡口。
何长工站在冰冷的江风里,嘴唇干裂,双眼布满血丝。江水咆哮着,仿佛要吞噬一切,对岸漆黑一片,没有一丝灯火,没有一星半点迎接的信号。
「政委,还是没有……浮桥全拆了。」
军团长罗炳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这位在战场上从未皱过眉的悍将,此刻的语气里满是疲惫与失落。
何长工没有说话,只是将身上的旧军大衣裹得更紧了一些。寒意不仅仅来自江风,更从心底深处一点点渗出来,冻得他四肢百骸都有些僵硬。
六个小时。
他们比约定的时间,仅仅晚了六个小时。
「发电,再问问中央。」何长工的声音沙哑,像是被砂纸打磨过。
「没用了。」罗炳辉摇了摇头,「陈赓同志的接应部队已经走了。我们……被留下了。」
被留下了。
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何长工的心上。他抬起头,望向南方那片沉沉的黑暗,那里是中央主力部队撤离的方向。
作为红九军团的政委,近两个月来,他和罗炳辉带领着这支部队,像一枚被抛出去的棋子,在敌人重兵集团的缝隙里穿插、佯动、牵制。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:伪装成主力,吸引所有猎犬的注意,为中央主力的安全转移创造时间和空间。
他们做到了。
从三渡赤水后的佯攻黔北,到此刻在乌江边上的绝境,红九军团以超乎想象的毅力和牺牲,一次次将蒋介石和各路军阀的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。周恩来甚至称赞他们是「战略骑兵」。
然而,赞誉是冰冷的,现实却是残酷的。
此刻,他们成了一支被彻底隔绝的孤军。身后是周浑元、吴奇伟两个纵队的疯狂追兵,眼前是波涛汹涌、无法逾越的天堑。
战士们疲惫不堪地倒在泥泞的江滩上,许多人甚至没有力气去生火,只是默默地啃着干硬的口粮。那种被抛弃的失落感,如同浓雾一般,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何长工的思绪回到了出发前。毛泽东、朱德亲自发来的电令,字字千钧,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将敌人拖在乌江北岸。
他们完成了任务,甚至超额完成了。在敌人的尾随下,他们硬是打了一场漂亮的阻击战,击溃了七个团的追兵,才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。
可等待他们的,不是会师的喜悦,而是冰冷的江水和被拆除的浮桥。
「政委,我们现在怎么办?」一个年轻的团级干部走过来,声音里带着焦虑。
何长工看着他年轻而困惑的脸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。
他想起了1919年在法国勤工俭学,与周恩来初识,共论革命理想的激昂岁月。
他想起了1924年奉命回湖南搞农运,与毛泽东并肩工作的日日夜夜。那位目光深邃的同事对他说:「何坤同志,我看你干脆改个名字,叫‘长工’,为人民做一辈子长工,如何?」
他想起了1927年的修水县城,在昏黄的油灯下,他和几个同志一起,用红布、镰刀、斧头和一颗五角星,设计出了人民军队的第一面军旗。 那面旗帜升起的时候,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燃烧。
他还想起了1928年初,自己临危受命,孤身一人穿越重重封锁,冒着三次被捕杀的危险,从井冈山出发,最终在韶关犁铺头找到朱德的部队,促成了那次名垂青史的井冈山会师。 当时朱德紧紧握着他的手,激动地说:「太好了,我们正愁没有落脚的地方,你能来真是太好了!」
他曾是军长,如今是军团政委。毛泽东、周恩来、朱德、彭德怀,哪一位不曾对他委以重任,寄予厚望?他是嫡系中的嫡系,是革命队伍里最早看到光明的那批人之一。
可现在,这光明似乎远在对岸,而他们则被遗弃在了黑暗之中。
「想法子,自己搭桥!」罗炳辉咬着牙说,「我就不信,天无绝人之路!」
然而,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像狼一样嗅着踪迹追了上来,枪声在远处的山谷间回响,越来越近。搭桥,已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奢望。
「撤!」何长工终于下定了决心,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,「离开江边,向西,我们自己走出去!」
那一刻,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翻涌。是怨愤?是失落?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动摇?他说不清楚。他只知道,从这一刻起,红九军团必须独自面对生死,而他何长工,也必须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。
02
脱离主力的日子,远比想象的更加艰难。
红九军团成了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。没有了中央的直接指令和情报支持,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。何长工与军团长罗炳辉,一个主政,一个主军,成了这支数千人队伍的全部指望。
罗炳辉是员悍将,指挥作战勇猛而又不失精细。他带着部队在黔西北的大山里与敌人巧妙周旋,时而虚晃一枪,时而猛然回击,一次次从包围圈的缝隙中钻了出去。
而何长工则负责稳定军心,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。他不断地告诉战士们,中央主力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,他们作为偏师,更要打出威风,为全局减轻压力。
「同志们,我们是红军的拳头,现在主力需要我们去吸引敌人,这是信任,是光荣!」
在毕节,他们大造声势,让敌人误以为红军主力要北上渡江。在宣威,他们又突然转向,搅得滇军人仰马翻。他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狼,在敌人广阔的后方撕扯、骚扰,有力地策应了中央主力的行动。
这支孤军,非但没有在围追堵截中被消磨殆尽,反而越打越强。他们沿途打击民团,扩充兵员,筹措给养,等到1935年5月21日,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在礼州与中央主力再度会师时,部队的人数竟然比分别时还要多。
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。要知道,长征途中,同样被赋予「弃车保帅」任务的红7军团和红34师,几乎都已全军覆没。
然而,胜利的喜悦并没能完全冲淡何长工心中的那份隔阂。
当他再次见到毛泽东、周恩来等中央领导时,他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赞许和欣慰,但他也敏锐地感觉到,那份曾经的亲密无间,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距离。
或许是错觉,或许是自己想多了。何长工这样安慰自己。
但那种感觉,却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在了心里。他觉得,他和九军团的将士们,用命换来的功绩,并没有得到应有的、发自内心的理解。那种被视为「棋子」的感受,在乌江岸边的那个寒夜里生了根,如今又悄然发了芽。
紧接着,更大的风暴来临了。
1935年6月,懋功。
当中央红军褴褛的队伍,与军容严整、兵强马壮的红四方面军会师时,所有人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
何长工也被这重逢的喜悦所感染。他看到了希望,看到了革命力量空前的壮大。中央红军虽然历经艰险,只剩下一万多人,但红四方面军却有八万之众。两军合力,天下可期。
然而,他很快就发现了气氛的诡异。
张国焘,这位红四方面军的最高领导者,党的一大代表,身上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强大气场。他与中央领导的会谈,与其说是同志间的商议,不如说是一种实力悬殊的博弈。
为了统一编制,红一方面军下辖的「军团」都改为了「军」的编制。何长工所在的红九军团,也随之改编为红32军,他继续担任政委。
随即,部队被编入了左路军,由朱德、张国焘率领。而中央机关、毛泽东则率领右路军。按照计划,两路大军将共同北上,开赴抗日的前线。
何长工所在的红32军,和原来的红五军团(改编为红5军),被划入了以红四方面军为主导的左路军序列。
这个安排,让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意味着,他这位毛泽东的老部下,被直接置于了张国焘的指挥之下。
各种各样的言论开始在他耳边响起。
「中央红军这一路,打得太惨了,八万多人出来,现在就剩这么点……」
「还是张主席这边有办法,你看我们四方面军,越打人越多,根据地也大。」
「听说中央要往北边那片不毛之地去,前途未卜啊。我们南下四川,那里可是天府之国,建立根据地多好。」
这些话,像一颗颗石子,不断投入何长工本就不平静的心湖。他无法反驳,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。中央红军的衣衫褴褛和红四方面军的兵强马壮,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。
他想起了在乌江边被抛下的那个夜晚,想起了近两个月孤军奋战的艰辛。一种强烈的不公平感涌上心头。他觉得,中央似乎总是让他们这些「嫡系」去啃最硬的骨头,去承担最大的风险。
就在这时,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:中央机关和右路军中的红1、红33军,趁着夜色,秘密「先行北上」了。
何长工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。
那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。
上次是在乌江边,这一次,是在懋功的草地上。而且这一次,中央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。
愤怒和失望的情绪,瞬间冲垮了他思想上的堤坝。
张国焘适时地召集了左路军的干部开会。会上,群情激愤。张国焘沉痛地表示,「中央丢下我们不管了」,「私自带队北上是分裂行为」。
何长工沉默地坐在人群中,听着周围的干部们纷纷表态,声讨中央,拥护张国焘。
他的内心在激烈地交战。
理智告诉他,毛泽东的北上战略,一定有其深远的考虑。他了解毛泽东,那是一个从不轻易做决定,但一旦做出决定就必定指向最终胜利的人。
但情感上,他无法接受这种「不告而别」。
张国焘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提到了当时左路军干部的心态:「私率一、三军团北上,却并未通知他们,一致表示愤慨」。
这「愤慨」之中,何长工的情绪无疑是极为强烈的。
就在这种情绪的裹挟下,当张国焘提出南下,并开始对左路军中支持中央北上的干部进行打压时,何长工选择了沉默,继而,是默认,甚至是某种程度的附和。
他没有站出来,为他所熟悉和敬佩的毛泽东说一句话。
他甚至,在某些场合,帮助张国焘去「做工作」,说服那些动摇的干部,要「顾全大局」,跟随兵力雄厚的四方面军行动。
他后来在检讨中说:「我跟随张国焘钻了死胡同,这里有很多曲折和压力,但最主要的是我从主观上犯了执行张国焘路线的错误」。
他没有详述所谓的「曲折和压力」,但我们可以想象,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。
一方面,是实力对比的现实。跟着仅剩万余人的中央北上,前途渺茫;而跟着八万大军的张国焘南下,似乎更有成功的希望。在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中,并非每个人都有洞穿未来的眼光。
另一方面,是个人情绪的宣泄。被信任的人「抛弃」两次的怨气,让他做出了情绪化的选择。他或许认为,中央既然不信任他,那他就用行动来证明,跟着谁才是正确的。
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。
一步走错,满盘皆输。他用自己前半生所有的功绩和信任,为这个错误的选择,下了一个沉重的赌注。
03
南下的道路,很快就被证明是一条绝路。
张国焘的部队虽然人多势众,但在川康边境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地方军阀的顽强阻击下,损兵折将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曾经的兵强马壮,在雪山和泥泞的沼泽面前,变得不堪一击。饥饿、疾病和不断的战斗,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,吞噬着红四方面军的兵员。
何长工在痛苦的现实中,逐渐清醒了过来。
他亲眼目睹了南下路线的失败,也深刻地认识到,脱离了正确的政治路线,再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只是无源之水。
1936年,在朱德、贺龙等人的坚决斗争和共产国际的调停下,张国焘被迫取消了他另立的「中央」,同意率部北上。
当何长工历经磨难,终于到达陕北保安,再次见到毛泽东时,他的心情是无比复杂和沉重的。
他做好了接受最严厉处分的准备。
他主动找到了毛泽东,要求谈话。
那是一次持续了整整两个下午的谈话。
窑洞里光线昏暗,只有一盏油灯跳动着微弱的火光,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。
没有人知道那两个下午,他们具体谈了什么。但可以想见,那绝不是一次轻松的对话。
何长工怀着无比内疚的心理,向这位他曾经无比追随和敬仰的领导,坦陈了自己从不满情绪的产生,到最终选择错误的全部心路历程。他没有为自己辩解,只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,并主动递交了一份深刻的书面检讨。
毛泽东静静地听着,很长时间没有说话,只是不停地抽着烟。烟雾缭绕中,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。
他没有暴怒,也没有痛斥。
或许,他理解何长工在乌江边的失落,也理解两军会师后,一名高级指挥员面对实力悬殊时的迷茫。
但是,理解不代表可以原谅。
毛泽东最终对何长工说,过去的就过去了,革命的道路还很长,重要的是汲取教训,继续为党工作。
他没有追究何长工的责任。
然而,从那以后,何长工再也没有回到一线军事指挥岗位。
这是一个无声的决定,却比任何一道命令都更加清晰地表明了中央的态度:一个在关键时刻意志不坚定,会因为个人情绪和眼前得失而动摇立场的人,无法再被委以执掌千军万马、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做出生死决断的重任。
信任一旦破碎,就再难回到最初的模样。
这或许是出于对革命事业的负责。在残酷的战争年代,任何一个指挥员的动摇,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。
何长工接受了这个安排。
他被派往「抗日军政大学」工作,后来又长期负责军事教育和军工生产领域。
他把自己全部的精力,都投入到了新的岗位上。他创办了「抗大」第三分校,并担任校长,为我军培养了大量的军事和政治干部。
在艰苦的条件下,他带领师生开荒种地,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,将学校办得有声有色。
解放战争期间,他转战东北,担任东北军区军工部部长,为辽沈战役乃至全国的解放,提供了重要的军火保障。
新中国成立后,他先后担任重工业部副部长、地质部副部长等职务,为新中国的工业体系和地质勘探事业,做出了卓越的贡献。
他将「为人民做一辈子长工」的诺言,践行在了人生的后半段。
04
1955年,人民解放军首次实行军衔制。
曾经与何长工平级的林彪、聂荣臻等人,被授予了元帅军衔。许多在他之后担任军团级、军级干部的将领,也都被授予了上将、中将军衔。
而何长工,这位设计了人民军队第一面军旗、促成了朱毛会师、担任过红8军军长、红九军团政委的元老级人物,没有任何军衔。
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军队系统,成了一名政府系统的干部。
很多人为他感到惋惜。如果不是长征途中的那次错误选择,以他的资历和功绩,一个上将军衔是最低的预期。
然而,历史没有如果。
何长工自己对此却显得很坦然。他很少向人提及自己那段辉煌而又曲折的过去。他只是默默地,在他新的岗位上,像一头老黄牛一样,勤勤恳恳地耕耘。
晚年的他,回首往事时,曾对身边人感慨,人这一辈子,难免会走错路,关键是走错了之后,要能认识到错误,并且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。
这或许是他一生最深刻的总结。
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军队高级将领,到一个在关键时刻犯下严重错误的干部,再到一个在非军事领域重新做出巨大贡献的建设者,何长工的人生,可谓是跌宕起伏,充满了历史的吊诡与人性的复杂。
他的人生,是一个关于理想、功勋、迷失与救赎的漫长故事。
1980年代,何长工担任了全国政协委员会的副主席,位列副国级领导人。
对于这位曾经的红军军团政委而言,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。只是,在那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,当他回想起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,回想起乌江边那个寒冷的夜晚,回想起懋功草地上那个改变命运的抉择时,心中会是何等的滋味,我们就不得而知了。
【参考资料来源】
《何长工回忆录》《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团在长征中的历史作用》《红军长征史》《张国焘回忆录》《人民军队第一面军旗的诞生》 - 新华网《是谁促成了井冈山“朱毛会师”?》 - 央视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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